这些年他们因为心怀愧疚造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十几年修为非但没上涨一丝一毫,还有倒退的迹象。为了不严重到引发心魔,兄弟俩商量了一番决定坦白一切。他们找上了殷老爷子说明了情况,再由殷老爷子出面将此事转告给雷筱幽。
雷筱幽听说老爷子让她去书房一下,马上赶了过来,一进来就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从来对着她总是笑呵呵的老爷子今天一点笑容也没有,一脸凝重。
皱了皱眉头,雷筱幽走到老爷子面前,“爷爷,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啊?”想起殷名风的存在,她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忧色,“是不是那个殷名风有行动了?”
老爷子摆摆手,“不是。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他曾想努力的做出笑脸,却发现一点也笑不出来。
雷筱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脸上满是困惑,不明白老爷子这是怎么了,除了那天他讲抗战时的事情,还从没见过他的神色这么沉重过。
在听到莲秋莲夏说,他们就是当年把雷筱幽她们三个托付给自己的人,老爷子还有些欣喜,但是听完他们的话心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不过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看着雷筱幽有些担忧的脸,老爷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除了每年的忌日,还有生辰,她们这三个孩子从来不会随意提起父母。他实在不愿意掀开她们心里那道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他还记得刚见到她们时那可怜的小模样让人的心揪着疼,费了很多心思才让她们重新和人正常接触。
殷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幽幽,你还记得那次塌方吗?”
塌方?雷筱幽脑子轰的一下,脸一下变得惨白。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次塌方使得她们三人失去了至爱的父母。
她永远忘不了,当她的眼前出现光亮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张挂满血污的脸,和他们染满鲜血有些扭曲的身体。年幼的时候她很害怕,长大了不怕了,却更难忘记,因为那是她们的父母用生命换取她们生存的记忆鉴证。
“爷爷?”雷筱幽眼神有些灰暗,不明白老爷子提起这件事干什么。
老爷子犹豫再三,最后盯着雷筱幽的眼睛,“如果我说那场灾难是人为引起的……”
“爷爷!”雷筱幽腾的站起来,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
老爷子狠狠心,“那场灾难其实是人为造成的。”
眼前变得异常模糊,雷筱幽知道那是眼泪。忘记抬起手去擦擦不断涌出的眼泪,任它们恣意的流淌,震惊已经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那场灾难很突兀,开始懂事的时候她们就去查过当年的记录,上面写的是旱天雷击中山体引起的塌方,属于奇异的天灾。这么多年她怨过天怨过地,却从没有想过这场灾难本不该发生。
放在以前,她还可能会以为老爷子搞错了,或者在和她开玩笑,不过现在的她却知道人为是可以造成这种天灾的假象。她就可以,只要她想,山崩地裂、狂风海啸都能做到,更何况这样简单的塌方。
过了许久,雷筱幽终于止住眼泪,低低的问了一句,“谁?”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莲秋,莲夏。”
老爷子语速缓慢的把他们告诉他的经过,以及他们后来所做的事转述给了雷筱幽,雷筱幽安静的听着,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的沉默让老爷子更加忧心,“幽幽?”
雷筱幽抹抹脸,对着老爷子努力的弯了弯嘴角,“爷爷,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老爷子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雷筱幽很难听得进去别人的话,让她静静也好。
雷筱幽紧紧握着拳头,修得很漂亮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未刺破,传来的刺痛勉强让她的神思保持清醒。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既然瞒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接着瞒下去?”雷筱幽泪如泉涌,最后实在忍不住,趴到桌子上大哭起来。
颜昭突然感觉有些心悸,若有所思的看向食指上的指环,“发生了什么?她的情绪波动居然这么大。”
颜昭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一张满是脏污的小脸,憔悴却依然保持着明净的眼眸,干裂的小嘴忍痛扯起的弧度,以及因为消瘦的厉害也变的干瘪的小酒窝……
他微抿了唇,眼里添了分暖意,“难得看到这样的孩子。紫玄,你真的是不收则已,一收惊人啊!”
狭长的凤目眨了一下,嘴角轻扯,“看在你我老相识的份上,这徒弟我帮你好好照应一下。希望那些不开眼的,不要惹上她。”不过他只想管雷筱幽,之前听到的那个殷名风,只要他不对她下手,他决对不会去理会他。
打开禁制,他皱起了眉,“居然在哭?”可惜除了看到雷筱幽在哭,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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