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辰托腮倚在罗汉床上假寐,侍女们围着他摇扇子,槛窗虚掩,有微微暖风吹来,齐嬷嬷捧着切好的西瓜进来,禁不住叹道:“这天气炎热,府里头的奴才们也惯会偷懒,让切个西瓜也费半天工夫。”
赵北辰合着眼笑:“改日打两副凉茶,让嬷嬷你降降火。”
齐嬷嬷把西瓜摆在他手边,叫走了两名侍女,收拾过几日去千佛寺带的东西。
赵北辰动了动身体,睁开眼吃了两口瓜,见她大费周章,劝道:“少带些东西,三五日就回来了,每年都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齐嬷嬷不曾停下手里动作,只当是没听见。
自打赵北辰出生,圣上每年都请千佛寺的大师进宫替他诵经,赵北辰开府后,更命他每年八月上西阳山千佛寺诵经礼佛三日。
齐嬷嬷心里抱怨,这正月初八祭星节出生的也不只赵北辰一人,钦天监监正偏只说他命硬,却也不见他克了谁,指不定是后宫哪位娘娘搞的鬼,牟足了劲要断他们殿下前程。
齐嬷嬷心中有郁气,赵北辰看破不点破,默默吃了半盘西瓜,道:“待着没趣,让人备马,我去太尉府溜达。”
周一善打着瞌睡备好了马,自不必问,这么热的天还要出门,必是去太尉府无疑。
赵北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弯腰钻进了车厢里。
此去太尉府只消片刻,赵北辰提了一壶青梅酒,像回家一般,径直去了章之桥书房。
章之桥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喝口茶,便见赵北辰风风火火进了门,他禁不住露出苦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赵北辰凶巴巴道:“我为何不能来?”
章之桥摸摸鼻子道:“天气炎热,咱俩保持安静,你觉得如何?”
赵北辰气极反笑道:“我还没开始折腾你,你就嫌我烦了?亏我还给你带了酒!”
章之桥把桌上的文书拨开,将杯盏里的茶水从窗户里泼出去,又另拿了一只空杯子,然后提起赵北辰带来的酒壶,各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道:“殿下请。”
赵北辰这才高兴起来,拉了张椅子坐在桌边,捧着脸笑道:“不是咱俩喜欢的桂花酿,去年酿少了,今年多酿一些。”
章之桥淡淡道:“你酒量见长,自是喝不够。”
赵北辰哈哈笑,喝了口酒方道:“我来与你说一声,我过几日要上西阳山,若是山里凉快,兴许多住几日。”
章之桥笑了笑,垂着眼把玩铜狮纸镇,漫不经心道:“近来审监司清闲,多住几日避暑也好。”
赵北辰又抿了口酒,斜眼瞟他一眼,扬起笑容道:“那千佛寺什么都不灵验,唯独求姻缘最准,我每年去诵经礼佛也不知为着什么,我这回去前,不如让钦天监替咱俩合一合八字,万一合适,我正巧娶了你,你觉得如何?”
章之桥忍俊不禁道:“这种话今后少说,叫人听去了如何说得清?”
赵北辰乐道:“叫人听去怎么了?难道我赵北辰还配不上你吗?还是你不舍得这太尉衔?”
章之桥疲惫不堪道:“北辰,你与我从何说起?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你是天潢贵胄,我是天煞孤星,你是皇子,我是朝臣,你十九岁,我三十三岁,无论你嫁给我,还是我嫁给你,都实在不像话。”
赵北辰听见‘天煞孤星’四字便心情沉重,勉强挤出笑容道:“开玩笑罢了,竟还当真,也不照照铜镜,谁稀罕娶你这五大三粗的老家伙!”
章之桥单手拿起茶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两人静默坐了一会儿,赵北辰借口要走,临走却突然问道:“章之桥,你信命吗?”
章之桥沉默未答。
赵北辰豁然笑开:“你自然是深信不疑,否则也不会成了今日的孤家寡人。”
章之桥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赵北辰满心煎熬,他沉闷着脸登上马车,周一善见他心情不悦,哄了他两句道:“这天气炎热,难免心烦气躁,殿下回府喝几碗凉茶,再吃些果子解解火。”
赵北辰屈膝坐在车厢地上,闷声道:“一善,你信命吗?”
周一善不明所以,他钻进车厢里,蹲在赵北辰面前,低声道:“太尉大人那命格您不是查清楚了吗?怎么又纠结起来了?”
赵北辰哽咽难言,真正的天煞孤星并非章之桥,而是他赵北辰。几年前,若非他缠着钦天监监正,让其重新替章之桥批命,便不会阴差阳错翻查出十九年前,他出生时钦天监监正周不愚对其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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