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一番话,众人要走的决心都有点动摇了,这时,李文才向人群中使了个眼色。
一个瘦子道:“我再也不想回去种地了,辛辛苦苦一年下来,遇到风调雨顺还好,交完了苛捐杂税,一家人挖些野菜填补一下,还能勉强度日,要遇上个天灾,一家人就得出去乞求为生,那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窝囊。我宁愿死在这,也不愿回去过从前的日子,我愿意留下来。”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也附和道:“这位兄弟说得对,但凡有一条活路,谁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们来这,是冲着功名利禄来的,满怀希望的来,却要失望而归,我不甘心,饭都吃不饱了,还讲什么民族大义,我也愿意留下来。”
那个胖子跟着附和道:“我也不走了,算我一个。”
接着所有人都道:“我们都愿意留下来。”
吴矣见这情形,有些愧疚的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走,那我也留下来,陪大家一起,同生共死。”
众人齐声高呼道:“同生共死……”
金诚忠道:“好,多谢各位兄弟的信任,我金某在此谢过大家。”
李文才这时走过来,轻声道:“大哥,你快去那边看看吧,张欢心带来的那帮人也说要走。”
金诚忠道:“过去看看。”
金诚忠匆忙跑过来的时候,张欢心带着一众兄弟正要走。
金诚忠忙走到张欢心面前,轻声问道:“张兄弟,怎么回事?”
张欢心有点惭愧的答道:“我们打算离开这儿。”
金诚忠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张欢心道:“我张欢心虽是一介莽夫,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却分得很清楚,身为大明的子民,我绝不会做出对不起祖宗,对不起老百姓,辱没自己名声的事。”
金诚忠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样吧,你先让他们坐下休息,我们到那边喝两杯酒,把心里的不快通通说出来。
张欢心道:不必了,我去意已决。
金诚忠道:“就当是我金某为你送行,请你喝两杯酒也不行吗?”
张欢心有些犹豫,金诚忠又道:“最多会担误你一柱香的工夫,难道我们相识一场,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张欢心道:“好,一柱香的时间,不谈留不留下来的事。”
金诚忠道:“好,这边请。”
张欢心向众人拱手道:“兄弟们,我和大哥聊两句就走,大家先坐下来休息。”
众人点头回应后,张欢心跟随金诚忠进了营帐,早有人谁备了酒菜放到桌上,两人坐下后,金诚忠道:“来,我先敬你一杯。”
张欢心道:“不,应该我先敬大哥才对,这杯酒算是陪罪的,我辜负了大哥对我的一番好意。”
金诚忠道:“好,我喝。接下来这杯该我敬你了,都是我不好,说是要来打蒙古鞑子的,可我却……骗了你们。”
张欢心道:“大哥千万别这么说。”
金诚忠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张欢心道:“大哥请说。”
金诚忠道:“让你们千里迢迢跑了这一趟,却什么也没得到,我金诚忠好生惭愧。
张欢心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大哥没有骗我们,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认为只要舍得卖命,就一定能得到荣华富贵,殊不知朝廷比江湖要险恶上千百倍,别人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落得满门抄斩。”
金诚忠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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