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见她出神,手往她面前挥了挥,“妮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垂下眸在舒服的沙发上坐下,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户看快艇外一望无垠的江面,“新鞋子会有一段日子穿着不舒服,我舅舅告诉我这个阶段被称为磨合期,磨合期之内,会疼。如果磨合的好,这双鞋子就能继续穿,而如果磨合的不好,鞋子就只能丢了。”
唐逸点点头,起身去给她倒咖啡,随意的呢喃了一句,“是啊,其实恋爱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他像是在问空气,易小楼却觉得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与白东风,磨合期长达八年,而经历了八年的痛苦征程,他们仍旧没有与彼此相契合。这样疼的爱情,早就该放弃了不是吗?
是她一直在坚持,坚持着想要把白东风磨合成适合她的那个男人,可终究却失败了,代价是惨重的。
不再去想左脚上那只掉到江水里面的鞋子,她换上一双拖鞋,接过唐逸递来的咖啡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他叫她妮妮,这个小名连舅舅都很少叫,只有颖之哥会那样叫她,在她的童年里一身漂亮的白色衣服,像个帅气的小王子,在路的尽头对她招手,开心的唤着,“妮妮我来了!”
或者哭丧着脸拉着她的小手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妮妮,哥要跟爸爸妈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呵,那时候的宋颖之,可真是她童年时所有的快乐啊。后来长大了上学,她总会跟在他身后,有班上的男生欺负她了,她总会仰着小脸儿骄傲的跟他们说,你们在欺负我我告诉我哥去。
每每报出宋颖之的大名,那些男孩子总会闻风丧胆,吓得一溜烟儿就跑了。宋颖之从上小学时就是黑带了,也正因为此,整个校园里几乎没人敢欺负她和小天姐,整个小学时光,总是那样快乐无忧的。
唐逸没回话,她抿一口咖啡拍拍他的肩膀,“喂,问你话呢,怎么知道我小名儿?”
“嗯……我听宋颖之这样叫的。”唐逸笑看着她。
易小楼点点头,“就是嘛,我就说肯定是这样,除了颖之哥很少有人这样叫我。”
她笑着,踩着小碎步往床边挪,靠在透明玻璃上看江面上渐渐升起的夜色。
不一会儿游艇经过燕江岛,那个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梦幻别墅,那大片大片在暖棚里的反季节矢车菊,看得她喉间一堵,咖啡也喝不下去了。
唐逸上前靠在窗上挡住她的视线,跟她说不着边的话,说着说着燕江岛就被抛在身后了,她抬眸绕过他高大的身躯往外望时看到的只是暗黑的夜幕。
眸中有些失落,唐逸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别看了,一切都会过去,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你看,现在铺在你面前的不就是康庄大道吗?你已经走过风雨,以后都会是晴天,你会过的很好的。”
易小楼闪烁着抬眸与唐逸对视,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道,“唐逸,那个,昨天在大门口向你求婚的事情……”
唐逸往窗上一靠,笑的明媚如三月烟花,“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当真的,只是为了气一下白东风而已。”
易小楼放下心来,对他耸耸肩,转身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唐逸小心的给她盖上绒毯,“还有两个半小时就到江州了,到时候会有人来码头接我们的,你先好好睡一下。”
订婚后的一个星期白东风和楚怡文都没见面,下午下班时银狐传达了白敬先的意思,“少爷,老爷说您最近对楚小姐太冷淡了。”
落地窗内白东风负手站着,夕阳从西窗落进来,洒了他一身,更衬得他高大英武器宇不凡起来。
银狐没走,站在原地等他答复,他就那样沉默了许久,回过头来眉头微蹙着,“知道了。”
修长的腿大步走来,往银狐左边手臂上望了一眼,目光凝聚在她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银狐摇摇头,“不疼了,伤口处理的很好,北棠也一直很用心照顾。只是少爷您……”
白东风伤口好了裂裂了好,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缓和的趋势。
两人正说着明哲黑着脸走了进来,拉着白东风就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套房,手中捧着拆纱布换药用的一些器具。
“早跟你说过叫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伤上加伤可没有多舒服,你们这些年,都当是我开免费药铺的,天天就围着你们这些伤员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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