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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澈本是一路跟着贾甄一伙人来到那棱格勒峡谷的。他并不是担心贾甄会伤害幼鸾,而是他感觉得到在那棱格勒峡谷深处的古墓里,幼鸾将会遇到未知的危险。他知道,在幼鸾身边,他是代替不了龙峥的。但是,他就是见不得幼鸾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就让他再为幼鸾做一些事情吧,就算幼鸾回报不了什么也无所谓,就当是弥补当年的他的错误。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倒是发现这个贾甄为难幼鸾不过是想要得到女娲石而已。凡人实在太过单纯。女娲石,上古神器,怎么可能是普通凡人催动得了的?那个人,不过是利用了凡人对感情的依赖、遗憾和贪婪来达到自己得到上古神器,冲出封印,称霸三界的目的罢了。这个贾甄,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却还是抱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信念甘愿做他的手下,真是自欺欺人,可怜又可悲。
一路走过来,因他是那个人眼前的红人,贾甄倒也不敢对他怎样。待到进了山谷中的草原,他发现他们已不知不觉走进了神器所制造的幻境之中,这才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时,偷偷地溜走,单独行动。他不知道幼鸾他们是否也进入了那棱格勒峡谷,更不清楚他们会不会也像他一样被困幻境之中。
他在幻境之中不停地走着,试着找寻幼鸾几人的身影。时间渐渐流逝,他带在身上的东皇钟忽然晃了晃,发出低沉悦耳的钟声。
是谁动用了灵力?离澈并不希望见到他们神族有谁动用了灵力,因为这意味着危险已经降临。
离澈手持着东皇钟,感受着灵力来源的方向,向山洞深处奔跑而去。但愿他赶到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望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来人,幼鸾来不及多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焦急地喊道:“离澈哥哥,快救救他们。”
看着幼鸾双眼中含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离澈急忙上前并拢食指和中指,点向魏中天和魏语的天庭,封住两人已松动不堪的魂魄。
“发生了什么事?”离澈边放躺魏中天,边问幼鸾道。
幼鸾无力地坐在原地,双手拄着地面,低着头,发丝凌乱,甚至有一些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苍白的面庞甚是疲惫。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似乎一直积压在心底的郁结之气终于得以释放出来。
“小语被邪物附身,死了。魏老头为了救活小语,求我把他余下的寿命转给小语。”幼鸾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用最简短的语言诉说着已发生的事情。她不希望离澈听出她声音里的颤抖和哽咽,她更不想让他发现她的无助,因为,他毕竟不是龙峥。
离澈不再看向幼鸾,他蹲下身探了探魏中天的鼻息,转而又摸了摸魏语的胸口。
“魏中天已经没有气了。以命换命已经完成。魏语过不多时就会想过来。”离澈低沉的声音平静地宣告着魏世家家主魏中天的死亡。
她还是杀了他,就算是他心甘情愿,就算是为了救活小语,可是,她还是夺取了他的生命......她,她杀了养活她,照顾她两年的养父......她刚刚怎么就答应他了呢......
胸口一阵疼痛,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忽地喷出,幼鸾捂着胸口趴在地上没命地咳起来。就算是恢复了记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救不了她的亲近之人?
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坚定地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起身。幼鸾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淡淡的竹香萦绕着她的鼻息。她眼眶一酸,泪止不住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她趴在他的肩头,默默地哭着,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不关你的事,不要再这样自责,是我来晚了。”离澈紧紧地拥着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幼鸾心中的痛苦。
“离澈哥哥,”幼鸾伸手搂住离澈精瘦的腰身,她的头枕着他的肩膀:“帮我找到剩下几件神器。我想恢复神力,斩断女娲族与燧人氏之间的羁绊。让小语得以解脱。”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般寻求他的帮助了。离澈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时候,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幼鸾决绝地将他推出火圈。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魔界的梵火之中痛苦地挣扎......
离澈轻轻拍了拍她柔弱地后背:“好,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幼鸾起身,与离澈拉开些距离:“谢谢你。”
“与我客气什么......”离澈顿了顿似乎想起来什么,他试探性地轻声问道:“小鸾?”
“恩?”幼鸾下意识地抬头应和。
“你,你想起来了?”离澈扶着幼鸾的双肩,声音颤抖着,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却又闪着点点的光。
幼鸾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头。一旦恢复记忆,就要面对过去的那些事。但是,她没办法欺骗他,也欺骗她自己当作过去的那些纠葛不曾存在。
此时,离澈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在幼鸾名叫魏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过去的记忆时,他希望她能认得出他,那样他在她的眼里似乎多少都是有些不同的。可是,她现在想起来了,想起来过去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他却又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肯原谅他。他恨不得现在就默默地找个地方钻起来,消失在她的眼前。
两人静静地相对而坐,默默无言。相隔两百年的时间,有无数的话语要诉说,却只能在彼此的心里翻腾。
就在这时,一声痛苦的呻--吟,打破了墓室之中的沉默。
幼鸾侧头看去,魏语的脸色已恢复成正常人的白皙,他正皱着眉,喉咙里轻轻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魏语要醒了。幼鸾与离澈对视了一眼。待魏语醒过来,他们要怎么对他解释魏中天的事情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我去消除掉他对魏中天的记忆好了。”离澈说着就要起身。
幼鸾拦住他:“不行。你消除掉他的记忆却消除不了他对他父亲的亲情。就算消除了,他早晚也会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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