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握住外婆的胳臂,颤声道:“您说什么,捡捡是,他是当年那孩子?怎么可能,那孩子不是被姜艳秋送给那富商的妹子养了吗?”
外婆哭道:“那女人后来和他男人离了婚,两边都不要捡捡,你妈只好将孩子接回来。想着志刚两口子没儿子,就打电话给你舅公一家。你舅公一听说孩子是你生的,一口就答应了,所以什么你表伯母在田野里捡到孩子不过是做戏给旁人看。”
姜沅君又哭又笑:“真的,外婆您没骗我?”
外婆叹了口气:“这样的大事,外婆怎么会骗你。其实最初我也不知道,还是今年正月间志刚两口子带着捡捡过来,你妈忍不住悄悄告诉了我。艳秋这个祸害,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连我也瞒着!不过这也算她做了件好事吧。”
原来如此,难怪当时得知捡捡要跟着志刚表哥两口子过来的时候,姜艳秋的反应那么古怪。外婆对捡捡疼爱异常,惹得潇潇不住地在自己耳边嘀咕。自己一直以为田家长辈那么疼爱捡捡,是因为稀罕儿子,是因为捡捡乖巧懂事,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捡捡是自己生的,他身上本来就流着田家的血。
自己也真是麻木得可以,明明有那么多人说过捡捡长得像自己,偏偏自己一点疑心都没起。那是自己生的孩子,当然像自己了。而捡捡之所以那么喜欢黏着自己,完全是母子天性。自己莫名地怜惜那孩子,应该也是血缘亲情的缘故。
姜沅君想到这里又是喜悦又是心酸,她的儿子,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却一无所知,那可是她自己十月怀胎历经艰苦生下来的亲骨肉啊!
现在好了,她找到了自己的骨肉,孩子又懂事孝顺,聪明伶俐且志向远大。她是教书的,能把别人家的孩子送进中国一流的大学,自然也能把自己的儿子送进去。想起捡捡那个宏伟的理想,姜沅君顿时觉得责任重大,脊梁骨一下就挺直了。
然而想到自己当前面临的困境,姜沅君的腰转瞬间又塌了下去。她上了手术台若是一命呜呼了,培养捡捡什么的根本无从谈起。不上手术台,不管不顾地把孩子生下来,违背政策会被学校开除不说,孩子也上不了户口只能是黑户。而丢了工作坏了名誉,捡捡都会以她为耻吧。
怎么办,究竟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件事啊!徐漠,你这个瘟神,我真是被你害惨了!姜沅君再次捂头哀鸣。
外婆捧住姜沅君的脸,沉声道:“沅沅,事到如今哭也没用,这事拖不得了,得告诉你舅舅舅妈,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我今晚就喊他们过来,一家子人一起商量着究竟要怎么办。”
姜沅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外婆看出她有些羞愧,忙低声道:“沅沅,虽然说这事说出去很丢脸,可这不是你的错,你舅舅舅妈不会责怪你的。再说,要不是那姓徐的拿你舅舅那铺子要挟你,你怎么会屈服于他。”
晚上,姜立冬夫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震惊得半天回不过神来。难怪房主两次都是先毫无征兆地就说要收回铺子自用,隔天又说不收回,儿戏一般,原来都是姓徐的在借此威逼外甥女就范。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公,有钱人随随便便就可以玩弄自己这些穷人于鼓掌之中。
两口子又是气愤又是懊恼,看着憔悴不堪的姜沅君,更是心疼内疚。姜立冬哽咽着骂:“沅沅,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姓徐的拿我那修车行威胁你,你别理他就是,他要收回就让他收回好了!舅舅单靠这一身修车的本事都饿不死。至于潇潇,大不了申请助学贷款,他是男孩子,什么苦不能吃!”
舅妈李群泪流满面:“都是我这身体不争气,可怜的孩子,你这些年竟然受了那么多苦。你妈她,她这心也太狠了,怎么能干出这样缺德的事情来,这还是人嘛她!我们家对不起你啊沅沅,你说你这往后日子要怎么过啊!”
一家子人哭了一通后,开始商量怎么办。风险太大,姜立冬两口子和外婆都不同意做手术,那就只能找个人假结婚办准生证。
李群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回我们县城,让我妈四处瞧瞧,看看有没有那些不想再要孩子的离婚男人,姓徐的不是给沅沅留了两百万吗?咱们拿出十万八万地给他,只要他肯和沅沅领结婚证办完准生证后离婚,并且保证不将这事说出去。这样的话,沅沅就可以合法地生下这孩子了。”
“就怕那人说话不算数,到时候不肯离婚纠缠不休。”姜立冬先是皱眉,跟着转头问姜沅君:“沅沅,你觉得这法子好不好?”
姜沅君苦笑道:“好不好地,眼下似乎只能这样了。其实这几天我脑子不是没想过这法子,只是觉得几乎没有可操作性,你看我早先连男朋友都没有,却忽然间就怀了孩子,学校同事也好街坊邻居也好哪能不问起。人家问起,我肯定要说我领证了,那么与我领证的男人也就曝光了吧,这样一来所谓秘密结婚又离婚也就根本不是秘密了,我一想到别人猜疑的目光就头皮发麻。不过如今我打算离开H市去T市教书,这一切就都不怕了。”
“沅沅你想去T市教书,你怎么会这么想?”姜立冬两口子齐声惊叫。外婆却是一下就明白了姜沅君的想法,然后叹息着告诉了儿子两口子捡捡之事。
姜立冬两口子被这消息惊得嘴巴半天合不拢,不知过了多久,姜立冬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道:“沅沅,T市太落后了,虽然也是个地级市,可跟咱们H市没法比,你调去那里太不划算了。舅舅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那孩子如今在田家过得很好,一家子人都很疼爱他,你根本没必要担心他。你说你巴巴地调过去,舅舅一家兴许会以为你想要回孩子呢。”
“是啊沅沅,再说调动岂是那么容易的,别说这是跨省调动相隔老远地,就是从相邻的C市调来咱们H市都很难。”舅妈也点头附和。
姜沅君道:“有个做市教育局长的亲老子在,把握还是不小吧。再说今年高考我又是实打实地做出了成绩,T市教育落后,那里的教委没道理不肯接纳我。我要求又不高,只要是T市市内的学校就成,是不是重点中学无所谓。”
“什么市教育局长的亲老子,沅沅你在胡说什么?”姜立冬一头雾水,于是外婆叹息着又告诉了儿子两口子有关林达之事。关于沅沅,老娘究竟还有多少秘密要宣布啊,姜立冬和妻子面面相觑,心道老太太和沅沅这心里头可真能藏事儿啊。
外婆才不管儿子儿媳有多震惊,老太太说完一拍手:“沅沅调不调去那边,这事情暂时先不说,咱们先解决火烧眉毛的事情。潇潇他妈,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求亲家母,让她尽力给我们找一个品性绝对可靠的人。”
姜立冬两口子走后,因为商定好了对策,祖孙两个紧绷的心情总算有些微放松,姜沅君终于有心情看微信了,外婆也打开了电视看起了电续剧。
然而看着看着,老太太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了。电视里一个无赖模样的人因为掌握了女主角的一些不能暴露于人前的秘密,出尔反尔,一次次狮子大开口地要挟,女主角被他逼得借债度日他还不罢休,还无耻地想霸占女主角。
老太太默默关了电视,浑浑噩噩地洗完澡睡下了,眼睛却望着窗外一望就是大半夜。
第二天老太太一大早就候在门口,看到张毅经过立马招手,张毅道:“姜家奶奶您找我有事吗?”外婆点头。
张毅停好摩托车,随外婆走进院子道:“什么事,您说。”
外婆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可能会害得你上班迟到,毅毅你可以给你们领导打个电话请请假吗?”
张毅见外婆神情严肃,心里咯噔一下,这两天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可怕想法顿时涌上心头,忙点头说可以,然后打了电话请假。
“好孩子,你还是把摩托车停进院子里来,咱们去里头说,这些话不能叫人听到。”张毅点头照办,完后跟着外婆进去屋里说话。
“毅毅,我们沅沅她,命可是真苦啊!”外婆一开口泪就流了下来。老太太擦干眼泪,继续道,“这事得从八年前说起。那一年,我们沅沅刚刚考进大学,正碰上国庆节放假,萌萌去上海找勤子。然后你和勤子带她去我们沅沅学校找她,晚上你们四个去外滩玩儿……”
事情太多,外婆又太激动悲伤,中途几度哽咽中断,说了半个多小时才讲完所有的事情经过,最后道:“毅毅,奶奶实在是没法子了,这不想着你是警察,经手的案子多,各种各样的坏人都见过,你给奶奶想想法子,怎么能保证那人拿了钱说话算数不作妖不来缠着我们沅沅。”
“是我们,是我们害了沅沅,都怪我们,你说当年我怎么就那么大意,沅沅一个女孩子,那么漂亮,大晚上的我怎么能不送她让她一个人回去呢?沅沅所有的不幸都是从那一晚开始的……”张毅不回答外婆的话,眼眶血红,浑身发抖自顾自地道,“这么多年,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沅沅竟然过着这么悲惨的生活!我对不起沅沅,对不起您……”
外婆被张毅的反应吓住了,忙道:“毅毅,你,你别这样,怎么能怪你们呢,当年那事是沅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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