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漠的眼睛平静如深深的幽谷,微微点头,便又撑着伞转身离去。
“哎呀!”
有水滴滴滴答答落在脸上,九若仰起头,这才发现,天上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
九若将手盖在头上,急忙往回跑去。
跑到院子里,庭中的白小七摇着玉骨折扇,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小若若,这里来!”
九若钻进庭中,头上的水滴滴落,一块干爽的布巾已递了过来。
九若对上一双盈盈美女。
“小若若,你瞧瞧这些可有你喜欢的……”白小七猴急献宝似的将九若拉到桌前。
满桌的珠玉翠宝,金钗银钗。
“这就是你昨日一整夜在烟花楼的劳动成果?”
白小七摇摇扇子,叹口气:“本来可不止这些,厉二板着一张脸,硬是说人家姑娘身上的脂粉味难闻,冷嗖嗖地愣是将那些姑娘全给气走了…不然……”
“那你昨晚和谁一起睡?”
白小七丧着一张脸:“你说谁?明明理该温香软玉在怀,可最后还是沦落到两个大男人凑一块……”
九若看向厉二。
厉二冷峻着一张脸,别过头,冷冷道:“你以为我乐意闻你身上的汗臭味?”
白小七张张唇,别过头,带着丝得意继续对九若道:“看看,有喜欢的,小爷都送你!”
“还有娇杏儿,你也挑几样喜欢的。”
娇杏微微低下头:“我,我就不用了吧……”
九若一向便对这些身在之物不太上心,再加上,无论是过去的九家,还是在这里的凤无夜,他们给自己的,一向便是最好的,所以这些东西,九若也便没啥兴趣。
娇杏最终耐不住白小七的热心,保守地拿了一根银钗。
白小七乐颠颠地将桌上的珠宝收起来。
明日便是三月初三,桃花大会的头一天,三十六名桃花女竞相亮相的日子。
几人都早早地回了房。
九若自白日从茶馆回来的路上撞见赌场门口那一幕,眼前便总是晃过许婶悲痛欲绝的面孔。
趁着夜色,九若便悄悄掠出了庭院,向城西头的小柴胡同而去。
白日,便听路人说起,许婶丈夫外出跑生意,家里只有许婶一个带着十五岁的得财在家。
小柴胡同又细又长,当真如细细的一根柴火。
呜呜咽咽的悲泣声传来,九若翻入院子。
院中屋门大开,堂前摆着一块大木板,木板上陈着得财的尸体,许婶歪在地上,披头散发,还穿着白天的衣裳,一手抚摸着得财的脸,呜呜咽咽。
人间最悲惨的不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知道爷爷在发现自己失踪之后,是不是也像许婶一般……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道道波动。
九若迅速地隐去身形。
在朦胧的夜幕中,很快便见几道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掠进了院内。
“噗!”
一声刀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许婶还为来得及惊恐地呼喊,便倒在了地上。
九若捏捏手心,看见几道黑影在得财的身上摸索着,像是找寻什么。
不一会儿,几道黑影便撤退,掠出去之前,一道符咒飘落,顿时化为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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