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当晚,陶桃的2g村网通,才在九班同学聚会前听说了谭雅匀考前给余葵使绊子,被学校记过的八卦。
她生气给余葵打电话:“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俩竟然还有这层关系,谭雅匀这朵黑心莲,真歹毒啊,一辈子就一次的高考,竟然想搞你心态!我手上还有她的黑历史呢!要不是考试前我妈把手机扣了,我怎么可能——等着,我给你出气!”
什么黑历史?
余葵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已经风风火火切断了通话。手机塞回口袋,她没有回拨。
原因无它,余葵当下的全部神绪,已经被眼前的不安占据。她紧随程建国一路穿过医院大厅,换乘电梯,上楼,直到抵达肿瘤病区——
这层楼的病人大多上了年纪,身上挂着引流袋,吸氧重了都随时能带出一串咳嗽,余葵脚步踌躇,眼看爸爸越走越远,不知怎地,只觉得那背影凝重而萧索。
走廊尽头临终关怀病房的牌子在视线中清晰起来时,她内心的恐慌也终于放大到极点。
“爸!”
她不确定地唤,“走错了吗,咱们不是来看外婆的?”
程建国一整晚没想好怎么跟女儿l坦白,直至此时才痛下决心道,“小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外婆得的什么病?不是发烧吗?”
“肺癌,是晚期。”
他顿了顿,“她病得很重,这个星期昏迷好几次,烧得都糊涂了还惦记着你高考,叫谁也不准告诉你。总算现在高考结束了,小葵,你得坚强,好好陪陪你外婆最后一程,不枉她从小养你疼你一场。”
余葵只觉得晕头转向,脑子瓮地蒙上一层雾般不真实。
她听清了这句话里每一个字,却浑浑噩噩反应不过来其中含义,站原地愣了片刻,才迈出步子就被擦肩跑过的家属撞了一下,撞得人一踉跄,手机没拿稳砸落地上,屏幕摔了个粉碎。
程建国弯腰捡起来,沉重地抬起手,拍了拍她肩膀。
临终关怀病房里有着不分白天黑夜沉沉昏睡的病人。日光灯下,外婆的面容已经呈现出一种病入膏肓的黑黄色,她双眼紧闭,水米不进,艰难疲惫地蜷缩着身体,偶尔发出低频短促的痛哼。
余葵废了好大的劲儿l才忍住没崩溃,在全病房亲戚朋友们的注视下上前。
二外公给她让出床头的位置,叹气,“阿葵,你外婆一辈子没享过什么福,总算你高考结束了,眼看要出息了吧,她又病成这样,你多陪陪她,她现在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接下来两周,老家一茬茬亲戚来探病。
他们坐在床畔,你一句我一句感慨外婆这辈子没享过福,吃了那么多苦,积德行善,老了竟然让她受这等罪……余葵则把病例看得滚瓜烂熟,一次次在上网搜索、向医生问询,却都收到同样的答复后,总算在绝望中接受现实。
亲戚们聊天时,她就沉
默守在病床前。不厌其烦地洗拧热毛巾给外婆擦拭身体,棉签擦拭干裂的嘴唇,尽力老人在生命末端舒服体面一些。
天黑了,余葵就在旁边支张小床眯一会儿l,每隔几个小时,掐着点去找医生开止痛剂。
老家乡亲们出了医院门纷纷感慨。
“秀英总算没白养这个孙女,忙里忙外,比她妈孝顺多了。”
“谁说不是,小时候看这孩子懒洋洋的,什么都不上心,结果最重情义的也是她。”
“月如这人哪,真是迷了心窍了,亲娘都病危了,还惦记那份工作呢,蜻蜓点水似地来几趟就不见人影了。”
“人家大小是个教授,指导学生巡回演奏是早就订好的行程,她也是不得已,再说医药费不也是她交着……”
“呸,谁稀罕她那几个臭钱。”
……
余葵从未在昆明经历如此漫长的雨季。
整个六月乌云蔽日,空气弥漫着没完没了的潮湿水汽,味道像极了砖缝里霉菌,沉闷而压抑,一眼望不到尽头。
手机屏在那晚摔碎,她没时间修理充电,回家洗澡时,干脆把它扔进床头抽屉,用外婆的诺基亚老年机接打电话。
向阳连续在家门口蹲守好几天,才逮到了余葵回来取换洗衣物。
“葵啊!你怎么累成这样!”
他惊愕从台阶上起身,“你爸说换你回来休息,你没答应啊?”
余葵找钥匙开门,低头道,“我不想休息,我又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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