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生意,像突然失语或失聪的人,无提前预约,状况就在那里了。
上午,我俩都沉默在店里。下午,我却还是会跟着他去广场上喂鸽子。小米很潮,但不影响他站在小皮卡上抛洒它们的姿势,我坐在车里只知道哭,为恋恋不舍的金色身影。
米娅已有半个多月没出现。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她能来,我希望她这个最重要的顾客能来给鲁科一个结果,就像突然失语或失聪的人,也总是期待主治医生能相告病因和结果。
大暑那天闷热,鸽子们没精打采,仿佛小眼睛被薄雾蒙住了,鲁科洒小米时,没有一只鸽子拥有往日的勇气,飞扑到他身上歇住。
我们回去时,意外地看到米娅坐店门口。
那一刻,时间静得好可怕,我的耳朵仿佛出现了幻听,我听到鸽子们又欢快了,扑扑地飞向鲁科,好像一根头发都可以歇住一对白翅膀。
等我回过神来,米娅和鲁科拥抱在一起,然后他们还接吻了,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丽和安静,而我,在阴影里。这个结果对于鲁科来说就等于,他患得是可逆性失语或失聪,而对我,却全是不可逆。
鲁科去跟广场管鸽子的那个大叔谈妥,把店里的粮食都晒干了捐给他。
我们三个人,拉着差不多半车粮食去一个水泥面操场整整晒了三天。我们每天都围坐在操场上聊天,米娅说她前段时间是去了四川,做志愿者。
晒干的粮食拉到广场管理处,大叔还是折半给了钱。回走时,鲁科和米娅坐在前面,我在后面感觉自己的身后像深渊前面也像深渊。我没忍住泪水,鲁科从镜子里看到,问我怎么了。我说:“饿了。”
他笑:“饿了还哭啊,真少见,这就去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说:“我是指鸽子。”
鲁科说他也正想再好好再喂一次它们。他将车调头又开到广场,取出里面留的最后一包小米,他和米娅站在小皮卡上,一把又一把地扬洒,鸽子在飞,他们也在飞。
我以害怕鸽子会扑脸为由,独自坐在小皮卡的后座里,悄悄酝酿怎么离开。
五、
也许任何一场复杂的分手,都会有枝节外的劫难。
那天喂完鸽子,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贫民窟里的百万富翁》。出来已是深夜,我们带着啤酒又去了广场。
米娅说:“我们三个人算不算三个火枪手?”
鲁科说他看了这部电影很想去参加开心辞典了,就算不能像杰玛一样靠答题赚两千万,至少也可以见见亲切的小丫。
我把脸贴在膝盖上问鲁科:“鲁科,你若去开心辞典,答题愿望是什么?”
鲁科的嘴角弯弯地笑,他看着米娅说:“保密。”
他俩问我看了这电影喜欢什么。我说:“我喜欢那个叫拉提卡的女孩,喜欢剧中光影把她那金色的身影和笑容经过时的场面。”
正说着,广场上来了一个乞丐,摇着一把破纸扇,游魂一样地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害怕地行走着,似乎在找家。鲁科拉起我们的手跑,把米娅送到家后,我们去店里把各自的东西都收拢,要退房了。
出来后鲁科给我结算工资,他多给了一个月的。
这种慷慨让我难过,下车时我把钱留在座位上。上楼后发短信给他:鲁科,我也想见王小丫,这钱帮我也买张机票吧。
或许一切到此就该清晰了,即便是伤痛,即便是绝望,都应该有结果了。但是鲁科没有回我的短信,再拨电话已是关机。
我的心里突然像长了一个魔鬼,几乎是不加分析地,我打电话给米娅,问她鲁科是不是又到她这里来了?米娅说没有。我说鲁科不见了。
米娅大概是听出了我声音的异样,安慰说别着急,他会没事儿的。
但是谁也没想到,米娅那晚竟然也因为联系不到鲁科而不安,她深夜出来去了鲁科的住处,去过他平常爱去的一些小酒馆,最后她甚至来到广场。
再最后米娅就出事了,那个游魂一样的乞丐一直在广场游荡,见这么晚了还有人来,于是兴奋地举着破纸扇着米娅跑来,米娅害怕,转身跑时,绊倒了,然后碰在了石凳上。
鲁科第二天一早握着飞机票去找米娅时,米娅的房门开着,手机也没拿。鲁科看到手机上最后和她通话的是我,打来电话问,我告诉了鲁科一切。
我以为鲁科会骂我,他没有,他什么都没再跟我说,只是开着小皮卡满城找米娅,他找了两天一夜都没睡觉,第二天傍晚终于撑不住,恍惚间车撞向了一棵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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