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容鹤挑了挑眉,并未接话,“寻我何事?”“有一事想与你道歉,”薛兆恒摩挲茶杯,犹豫一瞬,抬眸直视无甚表情的薛容鹤,“那日的毒酒,是大哥对不住你。”“若是此事,大可不必再提。”薛容鹤骤然起身,他垂下的手指微微颤动,指尖仍残留着温热鲜血的触感,那时恐慌太过剧烈,如今回想,连带着心口都疼痛起来。“容鹤,”薛兆恒挡在门前,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我从未奢求你能原谅,既然你不想提,那我便不再说了。”他顿了顿,眼神飘忽一瞬,突然道,“阿棠倒是很喜欢沈姑娘。”薛容鹤眉头紧皱,眸中浮现厌恶之色,声音里像是掺了冰碴,又带着戳人痛处的隐晦快意,“人已西去,深情做给谁看?”薛兆恒闻言一怔,瞬间红了眼眶,恨不得回到麟德殿对峙时,捅死那个唯唯诺诺的自己!又或者替母后认了罪,也好过如今只剩他一人浑浑噩噩活在世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能抱着牌位,在孤独与悔恨中了此残生。“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莫要学我,”薛兆恒声如泣血,“容鹤,珍惜眼前人。”薛容鹤早知道他这个从出生起便被封为太子的大哥,看着风光尊贵,实则被皇后严厉要求、处处限制,活在母亲的威严之下,从来不敢反抗。他胆小贪生、优柔寡断,即使再给他一次机会,结果也与今日毫无二致。他护不住郭棠、无法反抗皇后,于傅家是扶不起的阿斗,面对父皇更是只有敬畏与恐惧。他是被强硬又充满野心的皇后推至台前,可皇后却从未想过,才不配位只会招致更大的祸端。薛容鹤握紧拳头,皇后之死才是他此次谋算的最终目的,太子只是个提线傀儡罢了。当年锦西城破,外祖父根本不是自愿殉城,他是被逼迫至此。容妃、皇后、德妃,张家、傅家、关家,他们眼馋白家的兵权,便里应外合、心照不宣地将外祖父乃至白家逼至死路。外祖父若不死,母亲恐怕在他班师回朝的路上就会死于非命,而他或许也会在某日蹊跷死去。接下来便是轮流弹劾,即便父皇信任白家,但日日被念叨着白家有不臣之心,也难免心生怀疑。帝王本就多疑,时日一久,白家的下场可想而知。外祖父是为了他、母亲和白家才以身殉城,唯有死后博得美名,获天下人传颂,其余三家才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他们还是贪欲作祟,趁他重伤未愈昏迷不醒,逼疯了母妃、整垮了白家。父皇补了他王位,却也意味着他与皇位无缘,他要这无用的虚位作甚?!他要他们也尝尝身死衰落的滋味,往日一桩桩一件件,他必加倍奉还。薛容鹤眯了眯眼,“本王定然不会学你,毕竟、本王的母妃可没有先皇后那般高高在上。”薛兆恒对他的挖苦全盘接受,苦笑一声,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原位,不在挡着薛容鹤去路。薛容鹤突然想起,此时是个绝好的求证机会——沈昭究竟是不是薛兆恒的人?薛容鹤闭了闭眼,话到嘴边却犹豫起来,这终究是横亘在他心间的一根刺。他明白自己疑心极重,若是今日错过知道真相的机会,日后一旦因此产生误解,他们二人之间恐回天乏术。既然他早已决定无论沈昭身份如何,都不会改变心意,答案如何早已不重要,他只想要个尘埃落定的真相,好绝了他那该死的疑心。“听闻沈昭与你是旧识?”薛兆恒抬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惨笑一声摇头,“我的‘旧识’早被你拔除干净,赏花宴之前沈姑娘与我素未谋面,母后也并不认识她。”薛容鹤点了点头,心绪并未波动分毫,话已至此,他再无待在这里的必要,正抬步要走,却听薛兆恒开口。“容鹤,皇位是怪物,会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个吞噬,让你看不清本心,”他停顿一瞬,语气沉沉,“更要小心坐在皇位上的人。”薛容鹤并未转身,径直推门离去。他又怎会不知?伴君如伴虎,父皇疾病缠身多年,朝堂风起云涌、朝臣暗自押宝,却无人敢在明面上造次,层层势力相互掣肘,反倒是父皇高枕无忧。帝王心术,前朝后宫乃至天下,皆在股掌之中。皇后之死乃国丧,需百日祭祀以表哀悼,如今刚脱去孝服,但仍不许有嬉闹活动,店铺上还挂着白灯笼,繁华热闹的长阳城暂时沉寂下来。薛容鹤瞬间清闲,他近日总在府中,沈昭却恨不得他立即忙得脚不沾地,总好过日日相对,徒增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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