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来到御书房的大臣,左扶光迈步回去,发现许世景烁低着头,正在瞧桌面上一本书。小皇帝方才就没听臣子们讨论什么,这三年里几乎不理政,只有刚登基时努力学习过。后来发现自己无用以后,就常常走神,干些有的没的,简直不像个皇帝模样。左扶光很纳闷,因为沧渊曾经告诉过他,景烁有一种异于寻常小孩的成熟,将来必成大器。此刻他走过去抽走许世景烁桌面上那本书,却发现是本市井间流传的画本,眼神微蹙,看向四周:“谁给皇上买的?”这必然是某个能够出宫采买的太监或宫女给景烁带的,朝臣来御书房讨论政事,他一个做皇帝的居然不听,在上面看画本。四周立即跪倒一片,太监宫女个个噤声不敢承认,怕被国公责罚。“朕让他们买的,他们不敢不从。”许世景烁在椅子上摇了摇腿,仿佛丝毫不当回事。他如今已经十七岁了,除了面颊尚且有点孩子气,身量已与成人无异。离及冠就差三年,该成熟了。左扶光甚至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许世风华下了傻药或者关憋屈了,怎会和沧渊说的那个小孩差距这样大?这三年里,他不仅没觉察出他的聪慧,反而常常暗叹他的贪玩和蠢笨。每每问及皇帝的意思,不是词不达意就是一问三不知。左扶光常和他闹的不欢而散,两人本就不熟悉,关系越来越僵。冯俊才作为他的先生也劝谏过几次,但许世景烁充耳不闻。国主如此,怎能不叫大臣寒心?左扶光何止“辅政”,简直就是干尽了皇帝做的所有事,甚感疲惫。“皇上。”左扶光睨视着他,蹙起眉头,问道,“你到底还想不想亲政?”“国公劳苦功高,朕全仰仗着您。”许世景烁反而把画本在手中摇动着,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沧先生曾告诉朕,他年少时学风俗民情,就是阅读这些画本小说长大的。有何不妥吗?”确实有那么一桩事,但是因沧渊母语为乌语,圣贤书于他而言太过生涩,所以才从白话文开始熟悉汉语,长大后自然不再读了。“沧先生是乌藏人,自对中原民风民俗不通,所以抱着学习的心态读这些书。而你能一样吗?”左扶光有些严厉地问道,“在你眼里,沧先生的话比太上皇圣旨还管用?!”许世景烁撇嘴,手指离开书页,开口道:“太上皇还有旨意,要沧先生做帝师。您怎么不遵循呢?对您而言圣旨管用吗?”左扶光微眯了一下眼,若这是他的弟弟,他肯定上手教训了!无奈对方是皇帝。太上皇那封圣旨应是在还未和沧渊撕破脸的时候拟定的,奖励他顺从之举。而后没有拿出来,是因沧渊不肯做宠臣。挑明身份,离开了中原。而今再被捧出,必有人推波助澜。人臣们害怕改朝换代,怕他左扶光称帝,或许老五亦有同样的忧虑,便让景烁“名正言顺”继位。“沧渊永远不会回来了。”左扶光狠心地说道,“他是乌藏王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先生。他若还不知收敛,继续侵吞大许的财富,就是我们中原的敌人。”许世景烁哀矜地望着他,半晌才说:“国公教训的是。”他表面上虽然服顺,却暗自咬紧了牙关,继续翻起画本。这天,左扶光批阅完奏折回到驸马府,已是半夜了。为了从侧面了解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左扶光约了冯俊才吃晚饭。进门时,下人早服侍冯学士吃完了东西。他靠着客用桌案坐在那里许久了,直到听到一阵风。左扶光卸下满身官服,清花茹替他拿走官帽,走至冯俊才面前。冯大才子至今仍是单身,行事已然成熟老练。他在政治见解上和左扶光多有争执,但也只是局限于政事讨论而已,从不上升至个人好恶。两人关系在这些年里虽不至于可称为友,但一直是缓和的。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目的,那便是安邦定国、抚恤黎民。“我还以为国公忘了今日之约,又要歇在正德偏殿。”冯俊才抬起疲惫的眼睛,“什么事不能在御书房说,得私底下问?”左扶光坐上主位,低头揉了揉眉心:“皇上今日又在议政时看些杂书,毫无上进之心,我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冯俊才打起了几分精神:“想当年,国公十七岁时,不也满雅州的玩闹,身背纨绔之名吗?”左扶光眉心微动,人自然不可能在瞬间成熟起来,前后差异如此大。他个人的变化集中在辅佐许世风华登基的那年,所以冯俊才的意思是……许世景烁也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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