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钥匙,也是你自己交给我的……真正让我走进那间卧室的,是你。」
&esp;&esp;季紜希抚着他双肩,坐在沙发扶手,朝他微微倾身。
&esp;&esp;好近好近,近得彷彿能看进他眼底。
&esp;&esp;要是看得见就好了。
&esp;&esp;被诊断出眼疾后,她曾上千次上万次想着要是能发生奇蹟就好了。
&esp;&esp;上千次上万次,却都抵不过这个瞬间。
&esp;&esp;只要一秒,只要能看见一秒……
&esp;&esp;她想让江暮云的温柔视线扎进眼底。
&esp;&esp;「……那不代表什么。」他喉结滚动,哑声道。
&esp;&esp;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那,为什么要将钥匙还给我呢?」
&esp;&esp;「你……」
&esp;&esp;「直接扔在我包包里,就算我再怎么看不清,也能很快发现的吧?就算我没发现,cire小姐也会告诉我的吧……」
&esp;&esp;江暮云轻声叹息,闔上双眼不愿再看。
&esp;&esp;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
&esp;&esp;「暮云,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esp;&esp;黑暗里,他听见季紜希这么说。
&esp;&esp;像梦一样。
&esp;&esp;「……嗯。」
&esp;&esp;难道在地狱里,也能做白日梦吗?
&esp;&esp;「你是不是,其实很不希望我离开?你想要我留下来,对不对?」
&esp;&esp;嗓音掺了蜜,宛如魔女低吟蛊惑。
&esp;&esp;眼前黑暗,彷彿缓缓渗入微光……
&esp;&esp;「……那又怎样。」
&esp;&esp;——他其实很诚实嘛。
&esp;&esp;她抬手摸索他的脸,倾身轻吻他脣角。
&esp;&esp;乾燥的,柔软的,心动的,游移在脣边曖昧模糊。
&esp;&esp;「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我以这个吻起誓。」
&esp;&esp;起誓?
&esp;&esp;为什么?
&esp;&esp;这是基于爱还是怜悯?是赦免还是恩赐?
&esp;&esp;他不明白。
&esp;&esp;只觉得这一瞬,发自内心感激涕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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