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钟的航程转眼即到,出乎意料的是楚风和老汪都没来迎接我们,只有齐院长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永康医院的天台上等着。我刚从飞机下来,齐院长便急冲冲的走过来,面带笑容的说道:“杨老弟呀,恭喜你们呀!秦老板那边应该是有结果了!”
哦?我连忙问道:“是我们去丹城之前,他们研究的那个项目吗?”我不知道楚风有没有告诉齐院长,而且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儿可不可以相信,所以没敢轻易的提起“克隆”这两个字。
齐院长快60岁了,我的这点说话技巧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直接跟我说道:“杨老弟,我知道克隆的事情,而且其中有一些研究项目还亲自参与了,所以你不介意,有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跟年纪大的人聊天就是这样好,不用藏着掖着,因为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都明白,所以不累。我问道:“那您刚刚恭喜我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三天的时间,他们的实验就成功了?这也太快了吧?之前不是还没有过朝这个方面研究的尝试吗?”
齐院长从来是不笑不说话:“是的,你说的对,之前是没有过这个方面的研究。不过你的出现让我们目前所有研究内容都提速了呀,由于新元素的催化作用,提的速度是之前的好几倍呐。”
“那是楚风他们硬要那么说的,您可千万别当真。”我谦虚道:“在牛顿之前有很多人都被苹果砸了头,但没有一个人发现万有引力不是吗?我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苹果,楚风他们才是真正的发现者。不要忘了,千里马常有,但伯乐可是不常有啊。”
永康医院可是奉京数一数二的大医院,没想到齐院长居然陪我们一起下了楼,而且还上了车。我打趣他道:“您这个院长可是不太称职啊,一天总不在医院。早知道当院长这么轻松,当初不如让楚风送我一个医院了,总比酒吧更能给社会做贡献吧?”
老爷子也笑了,回答道:“好啊,不用再给你一个,你要是愿意明天我就跟秦老板商量,把这个院长让给你当。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啊,你要是接了院长的职务,不干满三年可不准换人,不然你体会不到4个手术做一天连饭都吃上,卫生部来检查外行指导内行,接待大领导过来疗养时小心侍候还得挨骂,还有,啊,万一没治好,患者家属找你没完没了的纠缠,对,还有医闹……”
“行了,行了,行了,您老人家辛苦了。”我打断他,一后脑勺儿的黑线,“我现在可是没时间,这院长还是麻烦您多操心吧,等20年以后我退休了,您再把它让给我也不迟,当养老了。”
我是想让大家回酒吧休息的,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去,都说要去实验室看看克隆人的进展,所以小付开着我的大辉,带着我、欧阳和齐院长。而齐院长则把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付强,带着可然、小岚和信使。我们两辆车8个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实验室。
这几天净坐直升飞机了,对于汽车这种交通工具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适应,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因为出发的时候晚高峰还没完全结束,所以到蓝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自从三大中心联盟之后,楚风和汪健几乎都在蓝鲸办公,因为这里比较大,而且新元素的储备也都在蓝鲸这边,使用起来会比较方便。
以前我在原来单位的时候,曾经带队去参观过一个搞试管婴儿的基地,这次进了实验室,楚风他们把这个地方布置的就跟我那次去参观的基地差不多,而放置我那个兄弟的地方,就在整个大实验室的最中心位置,还用特制的透明玻璃保温箱承载着。
原以为楚风这么牛的大教授,要想做这么大的工程,还不得找来百十个研究员一起工作呀?但我数了一下,足有上千平米的空间,算上他和汪健,也只有13个人。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是这13个人当中还有两个人是协会特意派来的。没办法,就像之前我们研究这件事儿的时候说的那样,这已经涉及违法了。如果没有协会的参与,说到底这只是一个学校的民间研究组织,就算楚风和汪健是协会的成员,但并没有转正,也没有资格承担这种事情的后果。而且,这件事情的保密级别是最高级别的,他们这些人参与研究之前,每个人都签署了至少20份以上的保密协议。
除了齐院长,我们7个人全都围在那个里面带有淡黄色灯光的透明玻璃保温箱旁边,直勾勾的看着那个被放在中间的东西。想到过不了多久,在那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试管里就会爬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我,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和恐惧的。
老汪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杨老弟,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不过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你们今天算是赶上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要进行这次研究项目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了。这次克隆的可是你,所以你能在现场观礼有特别的意义。刚才楚风还说呢,由你本人来剪彩才叫恰如其分。”
剪彩?哪就出来个剪彩?这词儿用的还真是……让我说不出什么来了。楚风这会儿显然也是忙的告一段落,也走过来跟我说道:“大原,你知道过年的时候主菜为什么必须得是鱼吗?”
我笑道:“这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取年年有余的谐音嘛。”
“嗯,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儿。话说这明、清以来盛行《八宝图》,八宝之一的“玉鱼”因为谐音的缘故被人宣扬为“吉庆有鱼(余)”,象征着年景好,丰稔昌盛。其实很多的古文物底部都绘有双鱼的图案,侧面也有装饰用的鱼鳞花纹,人称“鱼鳞锦”。大原,俗话说,有福之人不必忙,无福之人跑断肠。你一来就正好赶上了我们置办的这桌子年夜饭上鱼的时候,而且作为这次的模板,你不来也不能开饭呐。”楚风卖弄学问,还有揶揄我的意思。
我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让他滚远点儿,但却又跟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可见楚风现在的状态非常兴奋。所谓的剪彩,简单的解释一下,就是用新元素配置好的化学试剂,对现在已经培育出来的克隆人幼苗进行注射,而注射的那一瞬间,就叫作剪彩。
通红的按钮就摆在那里,楚风和老汪双双示意,让我去按下。我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可然,毕竟这里可是他的主场。可然也在看着我,进来之后他便忙着复核了几乎所有的参数指标,刚刚站下来喘口气。见我看向他,自信的冲着我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我觉得很奇怪,这些知识分子就是爱搞噱头,打个针而已嘛,干嘛大惊小怪的?只要标本没问题,配出来的试剂也没有问题,这个东西就是个煮熟的鸭子,谁去按那个按键还不是一样吗?
哪知我的手刚接触到按键,承载着这个按键的整个工作台上面所有的LEd灯便全数被点亮了。同时,一个人工智能的声音赫然响起:“指纹比对,百分之百吻合,确认为母体本人。”我抚在按键的手指猛的一痛,只见按键边上出现了一个类似血糖测试仪的一个小东西,“啪”的一下,瞬间在我的手指肚上留下了一个小洞,鲜血当时就留了出来。我的手一抖,惊讶的看向楚风他们,心想,这什么情况,按就按呗,怎么还带偷袭伤人的?
哪知他们一干人等好像都知道要发生什么,除了跟我一起进来的欧阳他们,其他人谁敢没感到意外。只听人工智能的声音再次说话:“dNA比对成功,二次验证成功,开始注射试剂。”
只见那个透明玻璃保温箱其中的一个面,开出了个小门儿,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机械架,架子上是一支针头。机械架按照程序的缓慢移动到透明玻璃保温箱中间的那个试管边上,注射。注射完毕,再缓慢的从那个小门儿收了回去,试管貌似没什么变化。
我弱弱的又一次看见众人,心想,这就完了?啥情况啊?几秒钟后,那个承载着透明玻璃保温箱的底座上方降下了一张巨大的幕布,随着一边放下,一边慢慢的打开,直至将整个透明玻璃保温箱和底座全部罩在其中,好像一个服装商场里的试衣间。
楚风这才跟众人解释:“新元素的催化作用,会使克隆的幼体以几千万倍的速度,迅速的成长到母体现在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是以三千万倍的速度,那么45分钟后,就可以完成。当然,如果要是八千万倍的速度,那么不到20分钟,杨来就出世了。”
我咽了咽唾沫,虽然我也明白科学的不确定性,但连以多快的速度成型,楚风他们都没弄准,就敢再制造出来一个我,这也太草率了吧?我弱弱的问了一句:“我们现在应该做点儿什么?”
楚风和汪健一起看了看我,异口同声的回答了一个字,“等”。
好吧,等就等吧。不过,这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特别的一次等待,有点儿像原娜生缘缘的时候,焦急而又兴奋。区别在于我之前说过的——恐惧。无论对任何人来说,等待都是一件非常无聊又让人烦燥的事情。但这次不同,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等待并没有在任何人脸上看出不耐烦,反而有一种越来越高涨的期待。
计时器上一秒一秒跳动,就像每个人的心跳,渐渐的我开始听到了所有人的心跳,整齐划一,“噗通、噗通”的,已经完美的给无声的计时器配上了最适合的声响。终于,在计时器走到36分58秒的时候,那个试衣间里传来了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声音:“哥,你能进来一下吗?”这……,这是我的……,我的声音?
众人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显然,里面的声音叫的那声“哥”肯定是在叫我。可是,我要进到试衣间里面去吗?会不会有危险?我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那个男人,现在就在里面吗?他已经从梦中走到了现实?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然走到我跟前,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进去。欧阳此时也在看着我,但她的眼神里却充满了不知可否。正在这时,试衣间里又传来了我的声音:“哥,你进来一下。我是刚被孵化出来的,你总不能让我光着身子就走出去跟大家见面吗?”
一句话,倒是让全场异常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这听他这么说,便连忙走向试衣间。对呀,就是有危险我也得进去呀,他是谁?我!身材和相貌都跟我一模一样,总不能让现在场所有人都看一下我赤身裸体的样子吧?而且,只有我的衣服他穿才合身。
我和杨来从试衣间先后出来的时候,全场所有人都看直眼儿了。我把我的衬衣和衬裤让给了他穿上,果然是非常合身。只不过没有多余的鞋,他是光着脚站在众人面前的,所以显的略微要比我矮一些。除此之外,所有的地方完全、彻底的一模一样。
虽然光着脚,但实验室的地面不要太干净,一点儿灰尘也没有。只见杨来先环顾了一圈众人,便径直的走向付强的面前。
杨来在他面前站定后,先是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拳,狠狠的向他面门砸去。尽管事出突然,但司命终究是司命,打架的祖宗可不是谁想偷袭一下就能得手的。只见付强猛的向后仰去,杨来一拳打空。但这还没完,紧接着杨来跟步上前,用付强连续打倒杜非凡三次的那招儿贴身靠,撞向身体已经向后倒去付强。付强连忙吐气吸胸,猛的向后跳出去了半米多远,再次堪堪的躲过杨来的攻击。刚站稳身形,想问问楚风是不是这个样品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见人就打?但杨来腿又到了,付强不得已,只能再次接招儿。就这样,还没等大家从克隆人诞生的喜悦中缓过神儿来,一场势均力敌的比武大会又开始了。
我认定是楚风他们没整明白,肯定是搞出了一个残次品,连忙喊着:“小付,你去帮一下小强,赶紧把他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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