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
“这么大的田,都是你自己干吗?”
“嗯。”
“想家吗?”
女人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惊惧,眼泪不知不觉就涌了上来。她背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无奈地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一直打你,是不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沈清握住她的手,女人的手已经布满老茧,摸起来很是粗糙。
女人拼命地摇了摇头,“沈医生,谢谢你!我没事,真的。”
沈清叹了口气,她知道,女人不会这么快就对她敞开心扉的。但是她想帮她,她真的想帮她,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
沈清不再追问,起身想帮她干点活,但她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下过地,连锄头都握不好,几番折腾下来,只能放弃。
但她狼狈的样子倒是惹得女人掩着袖子偷笑了好几次,沈清发现,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可人,顿时有了一种“古人一掷千金、为搏美人一笑”的感觉。
后面几天,偶尔沈清有时间,就会去地里跟女人聊几句,还会把自己带来的一些小点心跟女人一块分着尝尝。渐渐地,沈清发现,女人好像不再那么拘束了,跟她说的话也多了起来。
这天清晨,久违地下起了雨,虽然只是毛毛雨,但对当地人来说,也是久旱逢甘霖。上午,雨停了,沈清无事,索性披了一件雨衣又去了地里。
有些意外地,女人没有在干活,只是坐在田边,抬头看着天。
沈清挨着她坐下,从袋子里拿出了一块蛋黄酥,“给!”
女人转过头,满脸的泪,眼里有股绝望到极致的悲凉。
沈清吓了一大跳,替她擦了擦眼泪,问道:“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
“沈医生,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吗?我告诉你。”
女人平静地开始叙述她的故事。
她叫桂云,生长于南方的一个小县城,家乡很美,有山有水,山上总有云雾缭绕。家里只有两个孩子,她和哥哥,在他们那个小县城是不多见的。父亲是个木匠,很是宠她,每次干活回来,总要给她带回一个小玩意。
她就这么无忧无虑地长大了,越发清秀水灵。只是成绩一般,也不算乖巧听话,周围总有一些言语,让她父母别再供她念书,不如早早嫁人算了。父母只是笑笑,依然由着她自由生长。
可她却不满足于小小的县城了,一心想要走出去看看。看着城市里打工回来的姐姐们穿得花枝招展,她看着自己身上有些老旧的款式,心里有些痒痒。于是,在高一的暑假,好说歹说,父母才同意她跟着表姐去了广东。
说是出去旅游,但表姐在厂里打工,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在外闲逛。但她简直太开心了,大城市真好啊,各种新奇有趣的东西都让她看不过来。她当时就下定决心:她要留在那里!
小县城来的女孩子,早已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也早就丧失了应有的戒备心和防范心。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大壮。
她是在买东西的时候撞见他的,准确地说,是撞上的。大壮在给店里搬运东西,不知怎的,手上的箱子就撞上了她。
“哎哟”一声,让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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