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犬从仙人中挤到了骆驼前面,仰头望着我。我看看白云犬,又看了看远处的仙娥,想起此前的遭遇,莫名生出冲动,就把手往上抬了一下,蛇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挂在了魔头的身上。魔头发出巨大的叫声,是惊恐的,也是愤怒的。这时我能感觉到,确实起风了。然后,在所有仙人的惊叹中,黑蛇爬到魔头的脖子上,昂昂的叫声消失了。我抬起头,看到黑蛇咬在的,还是之前伤口的位置。魔头瞪大的眼睛缓缓闭上了。我好像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两个我自己。这没什么,拉沙仙人对我小声说,然后告诉其他仙人:该看的都看到了,要知道仙都的安稳日子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要懂得珍惜,感恩仙君,都散了吧。如果你觉得不忍心,可以用金蛇再唤醒魔头,拉沙仙人对我说:不过,让他就这样长眠不是更好吗?你难道想要听他乱叫?我不知道,我说:魔头好像不会说话,只会昂昂的叫着。拉沙仙人笑了笑,说:那他还不如一只聪明的鸟呢,何必为此烦心,估计他自己也不会觉得难过,就像傻傻的骆驼。是吗?那这样我会觉得好受一点儿。忽然,我有些懂了,原来这样安慰自己,大概就叫浅薄。仙人们都回到各自的树上去了。拉沙仙人也离开了。只有那两头叠在一起的骆驼还傻傻站着。拉沙仙人说,魔头很快就会被送走了,要送到一个叫魔都的地方,据说那里昼夜混乱、举步维艰,一旦进入就会迷失自我永远也走不出来了。我想象不出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当然,我去过的地方并不多。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看到魔头了。我站在蜘蛛网的下面,看见那只盛满海水的贝壳,还有那叠在一起的骆驼。我想再看一眼魔头的鳞片。于是,我踮起脚把贝壳放到下面的骆驼上,爬上去,再把贝壳抬到上面的骆驼背上,再爬上去,我可以看到魔头的脊背了。我举起贝壳,那只蜘蛛突然爬过来,水没端稳,洒出来一些,淋到骆驼身上,骆驼挪动了一下——我就和贝壳一起摔在了地上,贝壳成了碎片,海水渗到地里瞬间就干了。我有些懊恼。轻轻一阵风吹过,几束惨淡的阳光漏下来,照在锋利的碎片上,我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是谁在说话吗?我抬起头,有一束光落在魔头的身上,他眼睛闭着一动也不动。蜘蛛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我捡起一块碎片。又听到了声响。好像是从树上传出来的。轻轻的,在说什么呢?白云犬的小耳朵也动了动。我走近树干,听清了,那个声音说:魔头让你心烦意乱吗?你是不是恨他?什么?那个声音又说:你想看见魔头的血,对不对?你想杀了他!啊?我慌忙扔掉手里的碎片。我并没有在想这些。这是谁在说话啊?我踮起脚,在粗糙的树干上找到一个眼睛大小的洞口,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我试探着问:你是在树洞里吗?你是谁啊?白云犬也着急的挠着树皮。可是,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真是奇怪。为什么说我想看魔头的血呢?我并不觉得自己恨魔头啊。但是,我应该是害怕他的。这个声音到底是谁呢?树洞黑漆漆的,拍一拍,什么反应也没有。树洞通向哪里呢?是向上到树顶,还是向下到地里?周围有那么多的树,那么错杂的枝叶,那么浓的云雾。每棵树上是不是都有树洞呢?它们是不是连通着?阳光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树和树连接成没有尽头的暗影,我忽然有点儿害怕这里,好像头又要痛了。我迷迷糊糊在树之间转悠了很久,才找到师父。师父说仙君刚刚送给了他一棵树。--------------------第十四片那是一棵绿油油的树,绿得发黑。师父说:这可是仙都第二高的树,仅次于仙君的树,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树。我小声说:我不想要树。师父说:那怎么行呢?在仙都里,谁都要有自己的树,不论是直的树,还是弯的树,心中要时刻有树,夜晚有所归树。我有点儿想念海边了,想念沙滩和海水,想念那从不轻易改变的浮云和冰山。师父看出来我的想法,说他其实也惦记海边的大松树,这里就算爬到了树尖上和天空也隔着一层透明的穹顶,终究觉得憋闷头痛。可是,师父说:海边的松树怕是活不长了,已经生出了许多树洞,松脂也快干了,以后闲来无事可以回去小住几天,终究还是要在仙都里长住,仙君待我们是极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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